1999年的夏天,《恋爱的犀牛》在北京掀起了小剧场戏剧的狂潮,被称为“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”;2003年非典之后,在全国演出市场低迷的情况下,“犀牛”作为京沪两地戏剧舞台的救市之作,获得了极大的成功;2004年《恋爱的犀牛》百场演出创造出当代中国实验戏剧的奇迹;2008年北京因为新版《恋爱的犀牛》出现了一个崭新的蜂巢剧场。2014年,主创团队携《恋爱的犀牛》再度登上大剧院舞台,与观众再述爱情,迎接春天。
编剧:廖一梅
导演:孟京辉
演员:
马路:张钧诚
明明:刘君一
牙刷:张志明
黑子:张洪宇
经纪人:徐文宣
教授:刘鸿飞
大仙:王宇迪
红红:韩静
丹丹:李靖雯
莉莉:魏熙
琳琳:陈琳
关于“犀牛”
《恋爱的犀牛》不是一个现实的爱情故事,更像一个人类精神的寓言,讲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,为她做了一个人能做的一切。剧中的主角马路是别人眼中的偏执狂,如他朋友所说,他过分夸大了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之间的差别,在人人都懂得明智选择的今天,算是人群中的犀牛,实属异类。所谓“明智”,便是不去做不可能、不合逻辑和吃力不讨好的事,在有着无数可能,无数途径、无数选择的现代社会,人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最佳位置,都能在情感和实利之间找到一个明智的平衡支点,避免落到一个自己痛苦、别人耻笑的境地。这是马路所不会的,也是我所不喜欢的。不单感情,所有的事都是如此,没有偏执就没有新的创举,就没有新的境界,就没有你想也想不到的新的开始。爱是自己的东西,没有什么人真正值得倾其所有去爱。但有了爱,可以帮助你战胜生命中的种种虚妄,以最长的触角伸向世界,伸向你自己不曾发现的内部,开启所有平时麻木的感官,超越积年累月的倦怠,剥掉一层层世俗的老茧,把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外。因为太柔软了,痛触必然会随之而来,但没有了与世界、与人最直接的感受,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?
——编剧 廖一梅
经典台词摘选:
黄昏是我一天中视力最差的时候,一眼望去满街都是美女,高楼和街道也变幻了通常的形状,像在电影里……你就站在楼梯的拐角,带着某种清香的味道,有点湿乎乎的,奇怪的气息。擦身而过的时候,才知道你在哭。事情就在那时候发生了。我有个朋友牙刷,他要我相信我只是处在发情期,像图拉在非洲草原时那样,但我知道不是。你是不同的,惟一的,柔软的,干净的,天空一样的,我的明明,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明白?
你是我温暖的手套,冰冷的啤酒,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,日复一日的梦想。你是甜蜜的,忧伤的,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欲望,你的新鲜和你的欲望把你变得像动物一样的不可捉摸,像阳光一样无法逃避,像戏子一般的毫无廉耻,像饥饿一样冷酷无情。
明明,我想给你一切,可我一无所有。我想为你放弃一切,可我又没有什么可以放弃。如果是中世纪,我可以去做一个骑士,把你的名字写上每一座被征服的城池;如果在沙漠中,我会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去滋润你干裂的嘴唇;如果我是天文学家,有一颗星星会叫做明明;如果我是诗人,所有的声音都只为你歌唱;如果我是法官,你的好恶就是我最高的法则;如果我是神父,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天堂;如果我是个哨兵,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口令;如果我是西楚霸王,我会带着你临阵脱逃任由人们耻笑;如果我是杀人如麻的强盗,他们会祈求你来让我俯首帖耳——可我什么也不是。一个普通人,一个像我这样普通的人,我能为你做什么呢?
忘掉她,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忍受,忘掉她就可以不必再痛苦。忘掉她,忘掉你没有的东西,忘掉你失去和以后不能得到的东西。忘掉仇恨,忘掉屈辱,忘掉爱情,像犀牛一样忘掉草原,像水鸟一样忘掉湖泊。像地狱里的人忘掉天堂,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飞。像落叶忘掉风,像图拉忘掉母犀牛。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,但是我决定不忘掉她。
我该怎么说?我非常爱你,“非常”,“爱”这些词说起来是那么空洞无物,没有说服力。我今天一醒来就拼命的想,想找出一些任何人都无法怀疑的,爱你的确实的证据。
我想起有那么一天傍晚,在五楼的顶头,你睡着了,孩子一般,呼吸很轻,很安静。我看着你,肆无忌惮的看着你,靠近你,你呼出的每一口气息,我都贪婪的吸进肺叶。那是夏天,外面很安静,一切都很遥远,我就那么静静的沉醉于你的呼吸之间。心里想着这就是同呼吸吧,人是可以以二氧化碳为生的,只要有爱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