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秦 这一赋,竟然落入 低谷(2)
时间:2020-12-11 00:35 来源:互联网 作者:Kim 点击:次
在正史中,秦始皇在荆轲的匕首下四处乱窜;张仪靠虚假承诺,骗走楚国的城市;韩非子与李斯本是同学,却中了后者的毒手;赵高指鹿为马,就能让满朝噤声……大秦一直是高度功利主义的,并不浪漫。作为“以吏为师”的政权,它本身就在排斥“精神”。 可《大秦赋》的编剧们却相信这个“精神”存在。在第3集中,有这样一场戏: 嬴异人(辛柏青饰)东周的西君与赵国的平原君不得已,与嬴异人和秦将嬴摎谈判。为逼秦军退兵,平原君特意展示虏获的赵姬(嬴异人的妻子)和嬴政(嬴异人的儿子),要挟不退兵,便立刻杀死他们。 这种“是或不是”两难选择的桥段,是否老掉牙且不说,如果放在话剧舞台上,不失为“三一律”(时间、地点和情节三者之间保持一致性)的标准手法,放在现场感强的电视剧中,因与实际生活差距太远,让人颇捏了一把汗,生怕辛柏青说出什么肉麻的话。 好在辛柏青演技出众,将大段散文诗式的台词,表现得尚能接受,没想到编剧突显“神来之笔”,让嬴摎率先感动,当场礼赞:“你们都看到了吧,这就是我们秦人。”将场面推到让人开裂的高峰。 与前三季相比,《大秦赋》用力过猛处太多,包括嬴异人与吕不韦几近恋情的友谊、嬴子傒的离奇转向、华阳夫人蠢出天际的阴谋、嬴政向吕不韦追问出身……均过于小品化。说明《大秦赋》在追求“壮美”的同时,未能真正接上地气。 类似缺陷在前三季中也有,好在有精致的画面、宏大的战争场景、秦俑式的造型、观众不熟悉的故事等,掩盖了精神内核与现实合理性之间的脱榫处。可这些皮相的东西只能一次性成功,随着观众的审美疲劳,《大秦赋》根本处的缺陷便暴露了出来。 所谓“秦国精神”,是否定精神价值 不否认,秦国的华夏共同体意识仍有现实合理性,值得肯定,但远远不能因此便将秦国涂抹成华夏原生文明。一切文明的基础是人,而非功业,失去了人,功业不过是镜花水月。《大秦帝国》和《大秦赋》努力挖掘(或者说虚构)“秦国精神”,可这个“精神”除了反人道、反文明,用功业来否定人,将人物化外,并无太多内涵。它本身就是反精神的。 《大秦帝国》和《大秦赋》试图告诉观众,秦皇灭六国,不是为了一己贪欲,而是为了持久和平。可秦朝建立后,“力役三十倍于古”。战国时成年男子积蓄3年产量后服1次正卒、1次更卒,共33天。秦朝则成年男子耕耘1年,就要服2年正卒,耕种期间还要服1个月更卒。何坦野先生在《秦朝徭役赋税制钩沉》中指出,秦朝的劳役量是商周时的35倍。 役民如奴,不是秦始皇一人因性格偏差“犯了错误”,而是有其“理论基础”。商鞅在《商君书》中明确提出:“民弱国强,民强国弱。故有道之国务在弱民。”把民和国放在对立面,这种国只承认一种民,即耕战之民,此外都被视为负担。 显然,“这就是我们秦人”绝非秦国百姓之福,它只是贵族们的玩具。任何有良知、有理性的人,都不可能赞同这种极端刻薄、极端残忍的“精神”。 作为现代人,我们不能因为近代的挫折,便彻底推翻过去两千年的历史智慧,试图用从历史片段中寻找解药。这不仅违背历史正义,且是一种变形的虚无主义:难道两千年的往圣前贤集体误判了?把他们统统否定,则中国文化还剩下什么? 相信《大秦帝国》和《大秦赋》的所有创作者们都不愿回到秦朝,不愿成为修长城的一个工匠,所以他们很难将个体感受与所谓的“秦国精神”联系起来。他们只看到了“帝国”的壮美,却不知道从何处“赋”起,则《大秦赋》落入低谷,也就不奇怪。 从第二季开始,《大秦帝国》已流露出精神内核的苍白,开始大量添加宫斗戏,这些戏除了人物的名字是秦朝的,内容可放在任何一个朝代。似乎坐在屋子里耍耍阴谋,磨炼一下豪气,就突然有了公心,秦国也就从此崛起了。 这种用古装剧拯救历史剧的套路,到第三季时已很严重,《大秦赋》则更上层楼。只是越到后来就难持续下去,毕竟故事套路只有那么多,用尽了,马脚也就露出来了。 不提供新的精神高度,找不到历史和现实的连接点,这让《大秦赋》成了无本之木,只能抱着象征物抒情。可在大场面、大历史、大人物的壮观背后,不过是将残忍视为豪迈,用皇帝的悲哀替代众生的悲哀,把个体的尊严视为权力的祭品。这样的精致,已经背离了现代社会的基本价值。 (责任编辑:admin) |